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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堂里的海棠花
①【夏】
你消失在人群里
微笑
点头
弯腰
每一个动作都要用尽力气————
河中央折出点碎碎的光，照得人晃眼。
“喂——”林笙拿着一根鸭毛逗猫，猫眯着眼抬爪求挠，好像已经很熟了。
“去给客人端茶。”遥望了一眼林笙。
拍拍灰尘，端起茶杯不摇不愰挤进人群，窗外铅灰色的云淡淡的飘，静的林笙已经听不到声音了。
不到一个月，林笙在乡下混的风生水起，算是.......求职成功。
老板开的菜馆在河塘街，地如其名，的确有条河——菜港河，每天经过的行人至少有三成是在扔垃圾。林笙有点怀念，老妈的围裙，油盐酱醋的日子。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没了干处，擦掉头上的汗继续穿杂在人堆里。
“喂——遥。”
“干什么。”
“看你有没有活着。”
“你死了？”
“能不能想点好。”
傍晚
“啊——完工了。”林笙扭着脖子和胳膊，伸了个懒腰，“该回家了，你奶奶烧的小竹天下美味，这几天收留我，谢了。”
“以后都是哥们了。”林笙拍了拍冰块的肩膀。
“......”某人继续面无表情。
林笙:“喂——”
很久没出声的遥一句话，“打算什么时候回去。”
像是一个无底洞，附没了声音。
②【秋】
夜有栏珊回
虫鸣滟滟
灯火处，
神目渐清晰
这年的枫叶红得很早，开了一波一波的野菊覆盖了整个草垛，遥躲在后面，牵起了嘴，看着林笙找遍整个仓库。
遥——
一遍一遍的喊声，传到了河对岸。
夜里
“给你讲个故事吧，从前有座山，山上有个冰块，不过外国人的节日，也不过歪国人的节日......你不会是处女吧，哎——”林笙捂着耳朵。
“没用的闭嘴。”抓林笙耳的人翻了身
“唔——唔唔——”笛声莞尔，声音断了半山，古钟摆了十二下。
③【冬】
给笙：
我听见你说话了
在梦里
声音
有点凉
渐渐成为习惯
不再辗转反侧
门口。
遥奶奶：“哎，阿遥啊，这什么字？”老太太别无嗜好，就喜欢盯着报纸看。
遥凑近：“kao。”
“明天圣诞节，干什么去？”
“外国人的节日不参加。”
“好歹你也得有点情趣啊，喂——”
某冰块一脚跨进家门，头也不回：“凑合。”
“多说几个字会死啊。”林笙抓着书包带子。
④春
大雪初融，天气回暖，河塘街的菜港河就要破冰了。
天冷的还像个冰渣子。“回家吧。”遥在一旁洗碗。“好。”林笙这次回答的不模棱两可了。洗完碗，遥盘腿坐在林笙面前，然后拍了拍他的头。林笙偏过头看向窗上的冰花。
翌日
樱花压满头，菜港河终于迎来了破冰，纷纷前来围观的村民指着河心，岸边已有摆摊的放上了鲜花。
一路走过，看过琼花、风筝、瓷瓶......
“砰——”早早放过爆竹的居民，追着小孩嘻嘻哈哈却从不真打的廖大爷，做牙糖的百叔会给小孩多加一点糖，卖豆腐的三凤娘会挑精细的豆腐卖，卖甜饼的茶姐会免费送一块热乎乎的酥饼，从街头到街尾。
“等我一下哈。”穿的像球一样的林笙向遥招手，埋没在人堆里。
风呼啦啦的吹，吹熄了神庙的灯，打钟人当当的锤着。
“咚——”一阵撞击声，又是一片水花，围着菜港河的人多了，嘈杂地喊着救人，遥脑子里嗡的一声，下意识的叫“林笙!”，扔下一包打糕，穿过了对街，挤压着人群翻山越岭。
河里终于露出个人头，小孩脸冻得通红，他妈妈泪眼婆娑的叫，河底的人游的越来越慢，几次小孩的人头都向下沉，消防车远远的声音，下来几个人，红黄色制服，搭了个绳梯下去稳稳当当的抱住了孩子，河底下的人脸终于露出来了，发紫，遥一愣一愣的，捂脸笑，笑得一塌糊涂，鼻涕眼泪，就想露出个笑给林笙看。
花盆里的海棠开得很盛，养花的人等着那一声：喂，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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